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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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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作為當事人的李昭一點也不急,溜溜達達的回了自己房間,金金問她“萬一他們不讓你走怎麽辦?”

李昭理所當然的回答道“不走也無所謂啊。”她還是想上九層,見識到了珠玉樓的詭譎之處後,她是真的開始考慮珠玉樓幫她實現願望的可能性,而且那句一直躲在暗道裏的話也並不單純只是隨口說說的。

金金鳥口婆心“這珠玉樓太奇怪了,我覺得咱們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。”

李昭好笑的摸了摸鳥頭“你不是對你的萬人迷buff一直很有信心?沒準想殺我的人就拜倒在我的光環下了呢?”

“你要是不戴面具還有可能……”金金還真認真考慮了“要不然別戴了,人家肯定直接邀請你去九層了。”

“那事情應該會變成那些人除了我的腦子還看上了我的臉,直接兩樣一起打包帶走。”李昭說出了另外一個更可怕的可能性“就像是江雲依得到的那張臉一樣。”

金金又開始緊張的抖毛,爪子在李昭的肩上挪來挪去,李昭被它的指甲尖勾的生疼,按了它一把“好啦,開玩笑的,真要是讓我留在這等死,我就自己逃走了。”她可不敢賭自己所謂金手指的效果。

金金很懷疑“你要怎麽逃走?”

“當年我能從追兵眼皮底下逃出生天,靠的就是這點逃命的技巧了。”

覃傾寒和胡峰不會想到,他們趁著夜色找到李昭,說讓她離樓的時候,這位表面上乖乖巧巧,甚至還流露出不舍情緒的姑娘,背地裏已經準備完全,甚至想好了逃脫路線,在聽完覃傾寒的話後,李昭還問“那你們呢?”

“我們自然要繼續朝著九層努力,”胡峰笑的豁達“雖然可能有點難,不過也算是長經驗了,等我回去好好修煉,等能完全護著你的時候再來,到時候一定能到九層!”

“可是你不是想要九層的畫……要是等下一次,就要錯過婚期了吧?”李昭還記得胡峰來登樓就是為了九層那神秘的畫,要作為送給慕暖的賀禮。

“隨口一說的,你還當真了。”胡峰無所謂的擺手“上九層的人誰沒點不能明說的妄念,既然是妄念了,不能實現也無所謂。”

覃傾寒看了一眼月色道“走吧,時間馬上就要到了。”

從四層上五層的時候走的是一節很長但是平平無奇的樓梯,三人想要找到樓梯原路返還的時候卻發現,樓梯不見了。

樹還是那棵樹,門廊也依舊是那個門廊,唯獨應該在那裏的樓梯變成了一面墻,一開始還以為是找錯位置了,可是圍著五層轉了一圈又返回了原地,依舊沒找到下樓的位置。

月亮已經越升越高,明亮的月光照的人心慌,胡峰腦子也亂糟糟的,突然道“走,去找管事,管事總可以帶昭昭離樓吧?”

盡管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,三人還是來到管事房門外,窗子上能看到映出的管事的影子,聽了胡峰的要求,管事聲音沙啞,桀桀怪笑著拒絕了“客人想要走就自己走,找我有什麽用呢?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,能從他們手下把你們帶出去……”

他們,又是他們,這個他們到底是誰?!

“你是管事,每一層的管事不是應該無條件的幫助客人嗎?”胡峰氣急“你現在這是違規!”

管事門都不開,依舊無動於衷“我可沒有違規,你們是客人,他們也是客人,我可以幫你們,自然也可以幫他們了。”

胡峰幹脆去踹門,門沒有鎖,被踹的一下子大開,裏面卻沒有什麽管事的身影,燭火照出來的只是一件掛在架子上的衣服,管事竟然用了障眼法,時間緊迫,他們已經顧不得去想管事人不在此是怎麽跟他們說話的,正要調轉方向返回房間,形勢卻已然變化。

月懸於空,曾在暗道中出現的鐘聲又響了起來,只不過這一次只是純粹的鐘聲,並沒有絲毫攻擊性,李昭也能很清晰的聽到,伴隨著這鐘聲,這原本靜寂安寧的夜逐漸多了些什麽,那讓人印象深刻寒如骨髓的殺意,伴隨著黑暗彌漫上來,將三人包圍住。

——子時喪鐘,月落黃泉。

覃傾寒和胡峰不約而同將李昭護在身後,呼吸都盡量放輕,李昭失去了最後離樓的機會,“他們”來了。

“留下這姑娘,就饒你們一命。”人未現聲先到,突如其來的聲音尖利的仿佛鐵器摩擦,聽的人悚然。

胡峰額上盡是冷汗,卻還是強笑道“開什麽玩笑,你說留下就留下,我們可不答應。”

“那你們就一起死吧。”

斷水刀出鞘的那一瞬,李昭被覃傾寒狠狠地推開,青年只來得及丟下一句“從暗道走”就與殺手纏鬥在了一起,暗道原本也是李昭的後手,她第一次進暗道就發現那裏面另有玄機,表面無風燭火自動,整個暗道的結構走向也隱含七星八卦布置,應該是一條可以直通樓外的密道,只不過沒有十足的把握,覃傾寒和胡峰的選擇也出乎了她的意料,讓她此時竟然進退兩難,仿佛楞神一樣看著他們與殺手交鋒。

斷水刀與十字戟碰撞出讓人牙酸的聲音,一擊之下覃傾寒退了好幾步,殺手卻毫無影響,十字戟應該是玄鐵鑄成,極重,對方拿在手裏輕巧的堪比一枝樹杈,擊在人身上卻能讓被擊中者內府盡碎,初初交手覃傾寒就內力湧動,滿嘴的血氣,覃傾寒一退,胡峰立刻接上,長笛手心一轉,瞬間探出幾寸長的短刃,以短搏長,靈巧的從對方腋下探向面門,對方卻微一後仰,幾乎是從容不迫的避開攻擊後,以肘代拳,狠狠地擊中胡峰的右臂,這個角度胡峰避無可避,只能硬生生接下來,然後就聽到悶悶的碎裂聲,手臂被劇烈的痛楚席卷,但是仍瞪著眼不肯退,執著的用另一只手在掌心旋轉笛身,笛子從底部噴出一陣煙霧,盡數撲在了殺手的面罩上,胡峰還沒來得及高興,十字戟就在他的左腿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,左臂也傳來劇痛,對方把他的這一臂也折斷了。

胡峰幾乎完全喪失了繼續對抗的能力,就在十字戟想要結果了他的時候,覃傾寒拽住他唯一一條好腿把他甩出戰圈,斷水刀架住十字戟,他把內力源源不斷的註入刀中才能暫時抵擋住對方,對方似乎也很詫異覃傾寒竟然能跟他僵持住,發出了帶了一絲性味的“咦?”,隨即十字戟重量倍增,洶湧的內力全部反噬到覃傾寒的身上,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噴出一口血,雙眼也血紅的幾乎看不清東西。

“你很不錯。”還是那樣尖利的聲音,覃傾寒卻因為雙耳開始流血難以聽清“不過很可惜,你還不足以對抗我……”如果覃傾寒能再成長幾年,說不準能有一擊之力,但是現在,不過是他隨意可以踩死的螞蟻罷了。

覃傾寒極力睜大眼睛,但是血霧越發的濃,只能依靠著耳朵去聽對方的動作,淩空之聲響起的時候他只來得及判斷方向,然後腦中無力的閃過“遲了”二字。

“左!斜提刀,飛雲入水!”清冽而熟悉的女聲傳來,許久的默契讓覃傾寒左手握刀回轉身體格擋,隨機迎上對方攻擊,這個角度竟然用巧勁兒扼制住了對方攻擊的勢頭,李昭的聲音緊隨而來“左下,前推擋,綠波橫流!”

斷水刀刃刮過十字戟的戟身,迸濺出刺目的火花,然後別住殺手的胳膊,讓他用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執戟。

“右上,前推踢,細竹攬長風!”

斷水刀如暗夜驚雷般淩厲而出,刀柄擰轉,刀鋒險走,竟然讓殺手武器脫手,發出一聲悶響。

不要說殺手,連覃傾寒都楞住了,他仍舊視物模糊,但是剛剛幾乎要湮滅的意志卻如點了一把火,讓昏暗的末路無望燃盡,從絕路的餘暉中重迸生機。

“有趣!哈哈哈太有趣了!”殺手死死的盯著李昭,舌頭在唇邊微微舔了舔,那目光貪婪粘膩,猶如潮濕的蛇信“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!你的頭是我的了,誰也別想跟我搶!”t

覃傾寒五官都在往外沁血,滿身傷痕狼狽不堪,語氣卻依舊是那個傲慢的冷清的千刀門大師兄“讓你走為什麽不走!”

不遠處胡峰已然成為一個血人,只有胸口的起伏還能證明他活著,眼前的這一個也幾乎五感喪失,不知還能繼續戰多久,他們幾乎毫無勝算,但是……但是,李昭還是不想走。

“為什麽要走?”她甚至真的覺得眼前並非絕境,因為“——我也可一戰!”
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胡峰不知什麽時候清醒了些許,正好聽到李昭這句話,聲音裏夾雜著血沫,仍強撐著朗聲而笑“不愧……不愧是我的……昭昭……我也,我也可!一!戰!”

最後幾字,聲嘶力竭。

當初勉強拼湊在一起的三人,如今緊密如此,儼然合力成為一座山,聲勢雖巍峨,底蘊仍虛弱。

“好。”殺手似乎覺得眼前一幕極為有趣,連說話的語氣都更輕柔“那我要好好看看,你們是怎麽戰死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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